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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借一枚何妨 今日能舍弃墨令,焉知他日……(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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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是一座香炉,缕缕青烟时不时透过帘幕飘出。

沉肃森严的气氛中,不少人都悄悄向帘幕方向张望,但谁也没先说话。就连镜花夫人也垂着眼帘,似乎正在出神。

直到陆氏那位族长陆坤,思前想后,心气不顺,重重一掌拍在交椅扶手上,大骂道:“老东西临死前还敢跟我们作对!我大世家人都召齐了,蜀州剑印偏偏这时候重铸!再要打过去,损失恐怕巨大。要早依老夫所言,春试那日就直接攻打蜀州,哪儿有今日的祸患!”

王氏这边中州若昧堂的长老袁虚正一听这话,就阴阳怪气道:“陆族长这意思,是我们大公子定计不对了?倒也不想想,彼时望帝还在,打不动张仪还打不了你么?”

陆坤冷笑:“袁长老可真是高见,有本事倒说说眼下怎么办呢?”

陆仰尘坐在后面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那袁虚正一梗,也闭了嘴。

宋氏秋水旗旗主班香,修为绝高却一副妙龄少女打扮,梳着双螺髻,只朝宋兰真不动声色的那张脸上扫了一眼,便嘻嘻笑道:“形势既变,我等自也因势而变。倒不如先把攻打蜀州之事推后几日,派人去探探他们那新剑印的虚实再说。”

袁虚正立刻皱了眉:“箭在弦上,岂能不发?班旗主手段厉害,在这神都城中也是出了名的,如今这番说辞,怕不是有人在背后授意,不愿宋氏的人手再受损失了吧?”

大世家中,宋氏最弱,人所共知。

若按原计划攻打蜀州,在折损巨大的情况下,自是宋氏要最先担心承受不住。

袁虚正此言分明直指宋兰真。

但宋兰真就跟没听见似的,只是喝了口茶。

陆坤也道:“有剑印又怎样?望帝已陨,天底下难道还有谁能阻挡我大世家联手?”

班香脸上仍挂着甜美的笑:“有剑印是不怎样,明月峡也不过才死百人罢了。想来廖亭山廖长老这样愿为我们世家忠心赴死的修士,王陆二氏多不胜数,必定能把蜀州千山万壑都填成平地呢!”

“明月峡”个字一出,谁不打个冷战?

廖亭山原是王氏总揽五州部的大长老,怎料不过一趟外差,就交代在蜀地。就连陆氏,也折损了不少人手。消息传回神都,大世家中不知有多少执事长老思之胆寒。

那一役真追究起来,也有宋兰真判断失误的责任在。

班香为驳袁虚正,竟连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也说。

所有人看向她,均在心中想:好甜美的一张脸,好阴毒的一张嘴!

但此言不无道理,众人皆感棘手。

只有先前一直没说话的镜花夫人,不知何时回了神,竟面无表情道:“区区蜀州,什么时候灭不行?”

众人向她看去,一时不太能把准她意思。

镜花夫人冷笑:“听听你们耳边吧!这声音尚在回响,你们个个跟聋了似的,都不记得百年前为人宰割的耻辱了吗?”

众人顿时一惊。

镜花夫人将视线投向殿外虚空中的某处,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大的冤仇一般,咬牙道:“玉皇顶传人既出,你等还在纠缠一个蜀州,难道是要等到那周满羽翼丰满,再打上神都一次,把你们的脑袋都割下来挂上城楼?”

袁虚正犹豫片刻,恭敬起身:“您的意思是——”

镜花夫人道:“先杀周满,再灭蜀州!”

所有人不说话了,但视线都向殿内帘幕中投去。

镜花夫人于是阴沉着一张脸走上前去,只问:“道主意下如何?”

毫无疑问,里面那人便是苦海道主王敬。

前不久他虽从玄都坛出了关,回到王氏,出手救醒了王诰,但除此以外并未过问神都城中的俗务。自道陵真君王玄难陨落后,作为其兄长的王敬,地位自是崇高,更不说大乘期的修为,在望帝去后,恐怕已能称得上当世第一人。也就是今日事大,众人才能得他隔帘现身。

听得镜花夫人此问,殿内顿时静寂。

侯得良久,方听拂尘敲在青铜香炉上的轻轻一声——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

所有人立刻起身,齐齐行礼:“谨遵道主之命!”

镜花夫人回转身来,雍容的面容上已带了分笑意,但眼底却是令人寒彻骨的阴冷:“道主既已有命,攻打蜀州之事暂罢。王氏若愚堂、宋氏秋水旗、陆氏听风台,即刻抽调精锐,明日随本座同往白帝城围剿。瓮中捉鳖,我要这周满,死无葬身之地!”

*

自金铃响彻后,全天下不知有多少目光暗中关注着剑门学宫。自世家的势力齐齐撤出蜀州后,便有不少修士生怕打起来殃及池鱼,早早逃离;如今望帝陨落的消息一出,根本瞒不住,又有一批修士不敢再留。

人人都在等一场惨烈的大战。

可谁想到,整整一夜过去,神都那边竟然毫无动静。

岑夫子那边派人来东舍送墨令时,顺道说了大世家已将布在蜀州西北和剑门关外的人手撤走大半的消息。

周满便笑一声:“不打蜀州,那看来是先要杀我了。”

她接了墨令在手。

与望帝先前给她的那一小方朱砂相似,六面并无刻痕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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