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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一夜，金蜜在第二天七点醒过来。

她看着天花板，昏迷的时候，外婆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让她不要再哭，告诉她她会去一个很好的地方，让她不要怪妈妈，还要珍惜眼前人。

梦境中外婆那样柔和的笑容，让她感到温暖。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还要继续活下去。

她从自己卧室的床上坐起时，金云舒刚好进门。她走到床边将碗放下：“医生说你是这两天太累才会晕倒，再睡会吧。”

金蜜坚持起身：“还得安排外婆身后事，要联系殡仪馆，好多的事呢。”

“这个不用你操心。”金云舒说：“小向都已经想到，联系好了。”

“……向野？”

自从回来，她便失魂落魄，从未向金云舒介绍过向野。现在看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双方都已经认识过了。

卧室门开着，她没看到他的身影。

“昨晚上你晕倒，他把你送回来，又忙活一夜帮忙处理你外婆身后事。刚才来看你，我让他回去休息了。”金云舒说：“殡仪馆我跟你徐叔叔看好了，今早上该通知的人也都通知到了，明天就都能到。”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金蜜又躺回床上，想给向野打电话，想到他可能在睡觉，改发信息。

“谢谢”两字太过单薄，但她现在只能给他这个。

-

在殡仪馆守灵三日，火化当天一大早，金蜜换好丧服从卧室出来。

向野也已经来了，这两日他跟着忙前忙后。平时见都是休闲打扮，今天穿一身黑色正装，整个人看起来庄重沉稳了许多。

从港城回来时他们什么都没带，应该是他临时去买的衣服。

金蜜走到客厅，替他别上左胸前的白菊花。

“好点了吗？”他垂目看她。

“嗯。”

替他别好，金蜜招手让一边的许乐林过来，也替她别好。

金家这一脉人丁稀薄，金蜜没有舅舅姨姨什么的，关系要好的亲戚也就没有多少。但因为赶在了年头上，平时很少见面的都来了，甚至包括港城的乔姨。

金蜜他们到的时候，来吊唁的人，闹哄哄站了一厅。

追悼会由殡仪馆内部的人主持，台上人毫无感情的致辞，台下人人胸前簪花，在哀乐声中窃窃私语。

外面下雨没个完，金蜜对来宾鞠躬，有些麻木地重复。

无数的黄白菊花当中，最后忽然放入一簇紫色的紫璐草，格外醒目。

那是外婆最喜欢的花。

她抬起视线，向野放下花正收手，然后走向她这边：“节哀顺变。”

想不到，她曾经的一句话，他却还一直记得。

金蜜弯下腰，眼眶止不住湿润。

“万分感激。”

……

仪式终于过完，外婆的棺材被推入焚烧炉中。

一把烈火，从此彻底阴阳两隔。

金蜜捧着骨灰盒出来时，金云舒为她撑伞挡雨。

从金云舒这一辈，她们家的户口就已经迁到城里，但人总讲究一个故土难离，当初金蜜的外公去世就葬回了出生的县城，现在外婆离开，自然要跟她外公合葬在一起。

她们站在殡仪馆大门外，等着许昭德善后完殡仪馆的事情开车过来。

雨不大但很冷，金蜜抱紧骨灰盒，鞋边被溅湿。

“怎么还没来？”

金云舒看时间：“应该快了。”

正说话，向野的车穿过雨幕，停在跟前：“上车。”

看见是他，金云舒立马拒绝：“不用不用，我们的车也快来了。”

对于骨灰盒这种东西，如果不是自己亲人的话，基本上都会有些避讳。所以她们一直在等许昭德，没有上那些亲戚的车。

“没事。”向野下车，看着金蜜伞影下格外削薄的脸，“我不在乎这些。”

注视他两秒，金蜜最终抱着骨灰盒，坐入他的车内。

下葬后还有丧宴答谢亲友，就选在县城一个饭店，所有人都去了。

金蜜半路从宴上离开，她回到在县城的老宅。

以前小时候，一到放暑假，外婆就要带她回老宅来避暑，年年过年也要回老宅住两天。

她几年没回来，老宅已经被翻新，甚至加盖了一层。

院子里重新铺了石子路，原来被外婆种满紫璐草的地方，也修建了花池。

只是花池里空荡荡，再也不会有紫璐草。

房子许久没人住，有股霉味。金蜜将窗子全部打开通风，然后洒水打扫。

她扫到一半，金云舒也回来了。

两个人干活要快很多，一下午的时间将上上下下打扫干净。只是这中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她们这边的规矩，下葬的当晚亲友要聚在一起，再守一夜。

天色一晚，丧宴那边就散了。一些路远的或有事的亲戚先走了，留下一些回到老宅来，在厅里布置了简易的灵堂，晚上等灵。

说是等灵，不外乎还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吃喝聊天。

一些旧规矩传到现在，早变得不伦不类的。

乔姨也是跟着留下的那一拨人，从进